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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糟糕,詩情一定是誤會了,一定是生氣了!溫大少從來沒有這麼為難和煩惱過,女人啊……真是離不得也惹不得!
無奈之下只好放手讓畫意去了,自個兒忙忙地又推門進了裡間,見詩情趴在床上面向里一動不動,小屁股倒是又挺又翹……咳,那個,嗯,不是時候想這些。走上前去坐到床邊,溫言軟語地道:「怎麼了?身上不舒服麼?可要為夫替你摁揉摁揉?」
詩情只不吱聲,仍是一動不動地趴著。溫大少悄悄俯下身,探頭去瞅詩情的臉,見合著眼兒,彎彎翹翹的睫毛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抖著,撲鼻是一股……酒味兒。
喲?!這丫頭居然喝了酒?!而且顯然喝的還不少,這是怎麼回事兒呢?一個人跑去喝悶酒?唔……一定是同畫意有關。這兩個丫頭一個躲在房裡哭,一個跑去外頭喝酒,究竟在鬧的什麼?問誰誰也不說,溫大少有種被排斥的不痛快,他感覺自己好像從來就沒能介入過這姐妹倆之間,無論他怎麼努力,他都無法在她們任何一個人的心中取代另一個人。
溫大少出了一陣子神兒,最終被詩情微微響起的鼾聲拉回了神思,伸手抻過床內的被子替她蓋上,順便在她吐著泡泡的嘴上輕輕印了一吻。
……明月夜即便睡著也能察覺到周圍的風吹草動,只是……他今天實在沒什麼心情搭理這個混小子,所以……所以就當被狗兒舔了一口,由他去了。
晚飯的時候詩情仍在睡,溫大少只好叫了畫意跟去前廳伺候,畫意始終對他淡淡的,這讓他心裡感到十分的……不快樂。習慣了畫意的溫柔溫順與體貼關切,當忽然間這丫頭不在那麼時時刻刻地在意自己了,這滋味兒還真是不太好受,溫大少竟有種自己被畫意拋棄了的感覺。所以他一路噘著嘴回了白梅院,進門便讓畫意給他倒茶。
茶端上來了又要吃瓜子兒,還必須是嗑去皮兒的瓜子瓤兒,畫意便坐在桌旁用手一個個地把瓜子兒掰開,將瓤兒放在小碟子裡。溫大少吃了幾個,嫌畫意剝得太慢,便硬是要她用嘴嗑,畫意卻說如此是對主子的不敬,溫大少不理,偏要吃她嗑出來的,畫意便只好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嗑給他吃。
吃了一會兒住了口,又要畫意給他捏肩捶背,畫意但凡手勁兒輕上一些,溫大少就會疑心這丫頭果然是拋棄自己了,心裡一陣委屈。眼看時候不早,因明日還要祭祖,畫意便請他早些去睡,溫大少就更覺得畫意是在敷衍自己,心中一賭氣,道了聲:「服侍爺沐浴!」
畫意不由怔了一怔:這……這個傢伙鬧的什麼脾氣呢?由著他折騰了這么半天還不夠,居然——居然要她服侍他沐浴……明月夜那臭傢伙在裡屋睡得像死豬,這、這可讓她怎麼辦呢……
畫意想了想,出門去將琴語和棋聲叫了進來,這兩個丫頭一天到晚夢想著成為溫大少的二房三房,正巴不得能有更多的近身服侍溫大少的機會呢。
溫大少一看見畫意帶著琴語和棋聲進來,心裡頭騰地便起了火,陰著臉道:「洗個澡用得了這麼多人伺候麼?敢情兒爺養了一堆不中用的?!那還要你們何用?!不想好好干就給爺捲鋪蓋走人!」
琴語和棋聲從未見溫大少發過這麼大的火,直嚇得齊齊跪了下去,畫意在旁靜靜立著,垂著頭,不委屈也不惶恐,就仿佛溫大少不過是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喜怒哀樂激不起她任何的情緒變化,這令溫大少更加的惱火——換在平日,但凡他有一丁點兒的不順心,畫意總會溫言軟語地來寬慰他,用她那對兒溫暖明亮的大眼睛望著他,還會沖他淺淺的笑——她、她怎麼可以像現在這樣——不在乎他了呢?!
溫大少突然間警醒——幾時起自己竟然開始如此依賴一個人了呢?這是不好的苗頭。在這樣的深宅大院裡,自強自立才是活下去的基礎,尤其是男人,絕不能對任何人有依賴心,否則一定會傷得很慘。
這麼一想,溫大少的火氣漸漸平復下來,淡淡地向著畫意幾人道了聲:「罷了,今兒不洗了,都歇下罷。」而後獨自邁出門去。
在院子裡靜了一陣,溫大少重回到房中,卻見畫意坐在床邊正在收拾包袱,不由怔了一怔,走過去問道:「這是做什麼呢?」
畫意起身,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平聲靜氣地道:「回少爺的話,小婢正在『捲鋪蓋』,隨時聽候少爺發落。」
溫大少聞言頓時笑了起來,伸指點在畫意的鼻尖兒上,道:「你這個丫頭……居然跟爺賭氣?方才不過是語氣重了些罷了,這就要把爺扔下自個兒走掉麼?來來來,是我錯了,我不該凶我們畫意姑娘,溫如風這廂給畫意姑娘賠禮了……」說著便雙手抱拳彎下腰去。
畫意向旁邊閃了一步避開這一禮,仍舊平靜地道:「少爺訓斥下人是天經地義之事,小婢怎敢同少爺賭氣?只是覺得大約自己的確不能將少爺伺候得順心高興,索性自覺一些先準備好隨時走人罷了。」
溫大少笑著,伸手攥住了畫意的手,盯著她的眼睛道:「你這丫頭,到了這個地步還同我說這麼生分的話,難道是我看錯了人——原以為知我者唯畫意也,卻不料竟也同那些人是一樣的麼?我的心意你若還不明白,那就真枉你我相識一場了。」
第58章戀你何妨
畫意垂下眸,半晌方輕輕說道:「少爺心思機敏過人,善觀人意,只是……畢竟男女有別,女人的心有時連女人自己都看不明白,何況是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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