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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擔心燕淮的情況,想要去看看他,但太醫不讓走動,寧知非深知這種時候不能再拿自己的身體給侯府添亂,只乖乖臥床配合太醫的叮囑。
寧知非笑著跟太醫聊了會兒天,玩笑著抱怨了藥苦,才又虛脫得睡了過去。
很晚的時候,寧知非從夢裡驚醒,下意識感覺到了窺探的視線,不由心生警惕。
他護住小腹,儘量緩慢地起身,坐在床榻邊沿,朝門的方向看去,卻發現是燕雙站在那裡。
燕雙一言不發,不知道站了多久。
寧知非只穿著白色裡衣,腹部的隆起更顯眼,稍微留心便能看出他身體的異常。
他看到燕雙,護住肚腹的手臂擋得更緊。
寧知非怕燕雙因為即將出生的弟妹不高興,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異樣的身形。
可這個舉動在燕雙眼裡,卻像是明晃晃的戒備,燕雙覺得寧知非在防備自己會傷害到他的孩子。
燕雙心中一沉,更加篤信這個孩子出生後,寧知非想方設法把自己排除在侯府之外。
「少爺……」寧知非開口,卻不知緣由地緊張起來。
「寧知非,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不是沒有懷孕嗎?那你肚子裡的那個孽種是哪來的?」燕雙說著話,聲音卻在發抖。
可笑自己竟然信了,居然信了。甚至還一度覺得,寧知非總比遼國郡主要好。
寧知非還不如遼國郡主,郡主是為了國,不得已嫁到侯府,不會要求更多,但寧知非他不僅要侯府名正言順的主人位置,還想要父親全部的關注與愛。
巧言令色,花言巧語……與自己那個見異思遷的父親,倒也真是天作之合,燕雙哂笑著,卻也覺得心底一陣悲涼。
「少爺在害怕什麼呢?」寧知非仿佛一眼看穿了燕雙的色厲內荏。
寧知非是個很聰明的人,很輕易就看穿了燕雙所擔心著的事情,不由生出幾分心疼。
其實只用一句話,就能讓燕雙平靜下來,但那句話寧知非永遠不會說,做他的孩子不會得到幸福,他只會為自己的骨血帶來詛咒與夢魘。
只他自己一個做侯府的狗就好。
「害怕?我為什麼要害怕?」燕雙口是心非,邁步走進了裡屋,月光下,他能清楚地看到寧知非那張因為失血過多而帶上蒼白的臉。
鬼一樣。
「你厭惡它嗎?打算怎麼處理?讓我流掉它,殺了它嗎?」寧知非輕聲問。
「我……」燕雙沉默遲疑,「我沒有那個意思。」他只是……太害怕了。
寧知非安撫道:「不要怕,它的到來不會改變任何事,我永遠都是侯府的下人。」
「我不信。」燕雙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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