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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態度令韋焱感到困惑、不安,於是韋焱邁步,走向6紀名。
在韋焱跨出步伐的瞬間,6紀名舉起酒壺,將鴆酒猛地灌了下去,多餘的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6紀名沒有擦,酒就流過他的下頜,匯入衣領,而後消失,像眼淚一樣。
「吐出來!」韋焱發瘋了一般拽住他的衣襟,「把酒吐出來!」
突然飲下的酒水,讓6紀名的臉頰開始泛紅,他的眼神帶上了些許迷離。或許是離死亡很近了的緣故,6紀名像是拉回了神識,很平靜地看著發狂的韋焱,甚至在韋焱搖晃自己的時候,伸手撫摸上了他的側臉。
「識夏,我還有話說,你好好聽行不行。」6紀名說,「我都快死了,就別吵吵鬧鬧了。」
當年韋焱剛剛登基,強行把6紀名關進後宮裡,6紀名便絕食,砸東西,傷害韋焱也傷害自己。兩個人鬧起來,半個後宮都聽得見。
後來6紀名被放出宮,又是奔喪又是外放,折騰幾年,兩個人終於能心平氣和地交流,十幾年來,再沒有紅過一次臉。
可臨了,6紀名想起的,還是他們當年吵鬧不休的時候。
「我要救你。」韋焱說。
「怎麼,鴆酒還有解藥?」6紀名問。韋焱今天本就沒想讓自己走出宮去,喝下毒酒,今晚被抬出去,關進後宮,若干年後被抬出去,沒區別的。
韋焱頹然地坐到地上,顫抖著手把6紀名抱在了懷裡。
太久了,連他的氣息也陌生了起來。
6紀名沒有掙脫,靠在韋焱懷裡,但一開口,提的還是韋焱不想聽的那個人。可韋焱沒辦法去打斷這個時候的6紀名,只能咬牙聽著。
「阿欒他是個好孩子,又聰明,又孝順,從前怕你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我幾乎沒怎麼讓你見過他,但如果你和他熟悉起來,絕對不會討厭他。
「他從小到大,無論學什麼,都很快,讀書也好,下棋也好,都是一點就透。但唯一有一點不太好,就是性格有些活潑了,愛玩愛笑的。其實活潑是好的,只是他胎里不足,心臟沒有發育好,隨便跑動是很危險的。
「他會胎里不足,都是……因為我,如果當初我沒有……沒有為了瞞著你,束腹,或者沒有在聽到父親病重的消息就著急回鄉,好好的,把他生在汴京,他就不會這樣……」
6紀名說到這裡,閉了閉眼睛,眼淚順著他的睫毛滑下來,順著剛剛的酒痕一道下落。
韋焱傻了一樣,愣怔地開口問:「6欒他不是,慶景三年生人嗎?」慶景三年,是他登基的第三年,是6紀名離開他兩年多以後。
「阿欒生在,慶景元年的歲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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