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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公立刻變了臉色,門外的侍衛也慌了神,但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貿然闖進去。
陳公公二話沒說,直接推門走了進去,但很快又回來,將屋內的門關得嚴嚴實實,朝侍衛說了句去叫當值的御醫,之後走到燕淮面前,用極低地聲音說了句:「6相歿了。」
「怎……怎麼會?」因為過於驚訝,燕淮一時沒有控制住音量,生硬地停頓了瞬間才又立刻壓低了聲音問道。
6紀名作為6家的掌權人、當朝宰輔,天下不知多少讀書人的老師,即便是陛下想要動他也得多方考量,任誰也想不到他會突然暴斃在宮中。
陳公公搖搖頭,而後說:「侯爺今夜怕是見不著陛下了,如今宮門已經落了鎖,侯爺怕是出不去,這後頭偏殿有能住外臣的地方,老奴之前就已經讓宮人收拾出來了,侯爺今晚先歇息,有事明日再說吧。」
也只能如此。
因韋焱偶爾會留臣子到御書房商討事宜,若是過了出宮的時辰,就會讓對方宿在宮裡,因而單有一間宮室常年空著。
燕淮和寧知非到的時候,宮人們已燒好炭火,被褥也準備妥當。
「6相怎麼會……」待宮人出去後,寧知非開口問道。因為到底是在宮裡,怕隔牆有耳,寧知非聲音壓得很低,也並沒有把話問全。
燕淮搖頭,拔了寧知非頭上玉簪:「今天趕了這麼久的路,早些歇息,有些事,明日問了陛下也就清楚了。」
還有一些想問的話,但不能在宮裡說,寧知非就不再談正事,坐在床榻邊,沖燕淮笑道:「今兒在車上睡了這麼久,入夜反倒不想睡了。」
燕淮邊替他解開腰封和外袍邊說:「睡不著就躺著眯一會,這是在宮裡,別勾我。」
寧知非抱著肚子,使壞地朝燕淮眨了眨眼睛:「侯爺好不講理,我就說了句睡不著,侯爺就把持不住。」
燕淮伸手握住寧知非雪白的腳腕,欺身而上,顧著他的肚子沒敢壓過來,只虛虛地湊近,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隨後立刻直起身子,揉了揉寧知非因為懷孕變得腫脹的腳踝。
「不困就先不睡,你躺著,我替你揉揉腿和腰。」
寧知非側身躺下,背對著燕淮。
「你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燕淮說。
「侯爺不喜歡?」寧知非問。他決定了要做站在燕淮身邊的愛人,人前跟從前一樣,人後就開始不再把自己放在低處,因此不再謹小慎微,自然跟以前不一樣。
「喜歡。」燕淮笑起來,眉眼彎著,「但我貪心,總想著若是早十幾年你就這樣,該有多好。」
寧知非沒做聲,因為他知道,即便重來一次,這十幾年該怎麼過還是得怎麼過。如果不是這大半年來,發生了太多變故,又偶然得到了薩滿的保證,他到死也不會改變和燕淮的相處模式。
他怎麼能把自己愛的人拽入荊棘,讓對方被迫承受他身上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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