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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韩大胆儿看破了尤非身份之后,两人已经势成仇敌,他本就想杀了尤非,为自己小舅舅报仇,只苦于尤非武艺远高于自己,现在见他受伤后和镰魇缠斗,不去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万幸,又怎么可能上前相助。
韩大胆儿心道,这只镰魇体型稍小,看来应该是黄袍老祖那稚幼的身子所化,想不到原本两人携手为恶,现在却殊死拼斗以命相搏。
他又抬头朝头顶处的铜鸟和上方的铜镜看去,寻思,这里的镰魇如果都是原本的无终国人所化,那在地下恐怕已经存活了两千余年,真可谓是长生不死了,只是因为镰魇怕水,所以一直被古城外的环形溪流困住,不然恐怕早已经散落占据整个地下世界。
想必明代时姚广孝带兵寻宝,来到这下世界,一路经经历了巨型蚯蚓和迷宫风笛等重重关隘,最终抵达了这座古城。
只是没料到,这古城中还隐伏着这许多怪物。一番拼斗后,这些大名兵卒死伤惨重,最终连姚广孝最后也气绝在城门口,不过死前却带出了三件古器,还有开启员峤仙镜机关的镜芯,由手下将几件器物带回地上,并且妥善收藏。
只不过,这些无终国人在地下世界找寻先民遗迹,又重建古城,为的就是先民留下的员峤仙镜,如果说无终国人,误会了变成不死的镰魇,就是所谓的成仙长生,那只需要直接修复开启仙镜即可,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在先民遗址上修建古城。
看城中街道房舍的样子,的确有许多生活过的痕迹,想来这些先民一定是在此造城居住,按说应该不止一次地使用过员峤仙镜,明知看了镜中白光就会变成怪物,难道这些古人还会愚昧到宁可变成没有心智的镰魇,也要求得长生不死?
韩大胆儿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又回思自己在高塔中看到的壁画上,那图中之意,三个圆圈中,原本应该是三个人,在员峤仙镜的照射下,其中两个化成了镰魇,而另一个却好端端的。似乎在说,并不是所有人看了仙镜之后都会变成镰魇。
他又低头朝青铜台下的图刻看去,见照了仙镜并无变化那人,周身有些黄金线条刻绘,向着四周放射,看似在说这人身体放光,但其所表达的意思,应该是指此人凡入圣,或许就是常人口中的成仙!
心中暗道,这壁画和图刻所指的,或许是某种古代特殊仪式,被选中的人看了镜中白光,就会成仙,而没被选中的人看了白光,则会变成镰魇。
仪式后,既然有些人变成了镰魇,又怎么能和城中居民和平相处呢?岂非每次仪式后都伴随着杀戮?
韩大胆儿忽然想起,之前在城外所吃的旸果。吃了旸果之后,镰魇虽扑至面前,却不对自己攻击。想必城中居民食用了旸果,所以能和镰魇和平相处。
只不过这旸果的效用只能持续一段时间,吃了这些旸果后,一段时间内,身体会散出某种气息,让镰魇嗅到之后,不产生攻击性。
适才尤非也吃过旸果,想来这旸果的时效已经过了,所以黄袍老祖变成的镰魇才会开始疯狂的攻击他。
其实任凭韩大胆儿如何聪明,这么少的线索,却也只能想到浅表的一些事情,对于员峤仙镜带来的其他变化,却只有看了白光的人才能体会。
黄袍老祖、程灵均、严本真三人,在看到白光的瞬间,意识就已经和身体分离,留下的躯壳,变成了没有心智的镰魇。而离开身体的意识虽然也会很快消散,但就是消散前的一瞬间,到达了所谓的成仙的境界。
白光中,三人意识中达成了自己所有的心愿,让三人志得意满再无遗憾,虽然对旁人来说这只是短短一瞬间,但他们各自意识感受到的却远比一生还要漫长的多。
这些自然是韩大胆儿所料想不到的了。
韩大胆儿正沉思,耳中忽听到“咯嘣”
一声。头顶的铜鸟神树,同时崩裂!
原来适才他破坏了棱柱机括,又用断刀打碎了晶石,但青铜台下的水流却依旧在冲刷机括。机括卡主不能运转,但却不断受力,历经两千多年的青铜机括再也承受不住,纷纷开始断裂坍塌。
随着接连传来的巨像,头顶巨大镜面登时崩碎,一块卡车大小的碎块落下,正好砸在扑向尤非得镰魇身上,登时将镰魇砸得肢体分离,化成一堆粘汁碎肉!
韩大胆儿只觉脚下青铜台不住摇晃,“咯嘣嘣”
一声,便已经裂成数块。整个青铜大殿都开始坍塌,地面四分五裂,各自倾斜,下方的青铜轮轴机括爆裂崩碎,从大殿下涌出无数水流,从裂开的地面向四面八方奔涌。
韩大胆儿纵身跃起,跳上旁边一块的青铜地面,瞥眼间,见尤非脸上的神色却不是惊恐,而是惋惜懊悔,却不知他为何脸现如此神色,但此时地面歪斜开裂,稍有不慎便会滑落下方的水流机括中,于是不在多理知识不停纵跃,在将要断裂塌落的青铜大殿上,寻找立足之处。
周围的二十一尊矩形,也各自歪斜,互相碰撞崩裂,无数水流从台榭上涌出,激流卷至街道上,成群的镰魇纷纷逃亡避让,但镰魇驱退的度又怎能及得上水流浪涛。大批镰魇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被浪涛淹没,黑色甲壳雨水即溃,镰魇甲壳下的肢体立即融化成浆,被冲的七零八落,如同韩大胆儿在城外溪流下,看到的那些镰魇空壳赛的。
韩大胆儿、6松涛和范统各自跳上三件神殿的殿顶檐脊,尤非则跳上和三人相反的一处檐脊,瞧他身上满是血污,原来适才和镰魇的拼斗中,为了护住身后藤箱中的孩子,已经被镰魇的刀钩巨镰槊穿了肩膀,肩头血流不止,已经受了重伤。
原本以为,只是神殿机括崩塌水流涌出,谁料想,此时城中也开始巨震,街道上砖石起伏,房倒屋塌,地面开裂下方冒出滚滚浓烟!
这古城原本就是建在一座地下火山口形成的盆地中,原本城中还有用地热驱动的机括,和几处温泉泉眼,可在无终国人来此造城时,地火却已熄灭。却不料此时城中巨大震动,却引动地层下的火山地热。
浓烟下便是炽热无比的熔岩,城中砖石木材落入地上裂隙,登时激起一道道冲天火焰,飞絮一样的灰烬在空中飘散,火光照得众人脸上尽是一片赤红。
地下水流涌入地上裂隙,和岩浆相激,迸出大量灼热蒸汽,便赛地下埋着无数火车头,各自喷出粗壮如柱的蒸汽!
韩大胆儿担心了望台上的梅若鸿等人安危,急忙转身朝众人看去,却见李环出一声惨叫,身子向后便倒,从高耸的了望台上跌落。可并不像是失足摔落,却像是被人从了望台上踢落的!
韩大胆儿心头大震,定睛再看,却见叶灵趴伏在地,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背后被人一脚踏住,梅若鸿则被人用单臂从背后扼住咽喉,一把利刃短刀已经顶在她脖颈之处。
可待得韩大胆儿看清,制住叶灵和梅若鸿那人,心头更新巨震,只见隐在梅若鸿身后,用手臂扼住她的人,只在露出半张脸来,这人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这一下冰冷彻骨,让人看得心里不禁打一个寒噤。
此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韩大胆儿的徒弟——陈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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