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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让慈到尤兰县的时候,时间刚过九点,原本至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愣是被他压缩在一小时内抵达。
他在一座完全没人的小桥边看到了蹲坐在地上戚林漪,她两手交迭置于膝盖,脸枕在左胳膊上,朝着希让慈来的方向。
这里只有一盏高高挂起的路灯,光线像月色清晖般洒在戚林漪身上,背光的脸有些看不清。
唯有她眸光似水,闪着细碎的光。
希让慈走近,待看清她的脸后不禁呼吸一窒——
眼前人双目红肿,显而易见先前哭得有多难过。
左胸仿佛挨了一记重锤,希让慈蜷了蜷指关节,屈膝在她面前蹲下,还未开口,戚林漪沙哑着声音阻止他:“不要问好么,希让慈。”
“好。”
他咽下喉间未竟的话语,像浸了黄连一般,连舌尖都泛起苦来。
“我好困,能不能带我去酒店。我没有身份证开不了房。”
自然又是一声“好。”
,甚至比前一声又更温柔了几分。
戚林漪姿势不变,保持歪头靠在手上的姿势看着眼前人,听完这两声好,不知想到什么,眼泪来得极其迅,争先恐后从眼眶溢出,而后直直坠进粗糙的石板路中。
这是希让慈第一次看到戚林漪哭,她像要碎掉一般,眼里全是空洞的悲伤。
而他此时就像想要打捞瓷器碎片又怕迭加二次伤害的无措之人。
膝盖不知何时到了地上,他一颗心被无形的手攥得死紧,呼吸都有些艰难,于是声音便显得有些艰涩:“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关心则乱,他一共只说了两个“好”
,能有什么错。
戚林漪摇摇头,泪水染湿她半扇脸庞,鼻子似乎彻底堵住了,一开口声音完全不像她:“我脚麻了,能不能拉我一把。”
希让慈垂眸看了她的脚一眼,征询道:“我抱你上车好不好?”
有人抬起自己泪水涟涟的面庞,对他伸出了双臂。
希让慈将人抱进车内扣号安全带,把纸和水放到她手边,而后开车直奔县城里条件最好的酒店。
方才电话里希让慈说完那句“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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