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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蜷曲了指尖,手背青筋凸起,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想要殺人的衝動,用盡全力才勉強壓制下來,彎起眼睛笑起來,語氣有些軟:「松個手嘛大人,指上有繭,很痛的。」
帷帽遮擋了面龐,只能隱隱約約瞧見些許輪廓,但已然很漂亮了,神秘又誘人,叫人移不開眼。
那官員目不轉睛望著他,視線無比灼熱,哪怕目盲都能輕易感知到,半晌後他抬了手放了木朝生。
他鬆了口氣,起身時又聽官員說:「為何不將帷帽摘下來?」
木朝生答非所問,他已經起了身,循著記憶里的方向慢慢走到榻邊,彎身去拿小桌案上的酒罈子,說:「先喝點吧,大人。」
甫一垂,那官員忽然「啪」地一聲拍了他一下,木朝生頓時一驚,猛地回過身。
那一瞬身體也不再受控,手腕起落間,鮮血頓時飆濺在帷帽的輕紗上,一根尖銳的髮簪直穿官員的喉間。
木朝生面無表情摘了帷帽,另一隻手抽出髮簪。
他很喜歡聽血水從喉嚨上創洞裡咕嚕咕嚕冒出來的聲音,因此每次都故技重施,所有人都這般死在他手裡,毫無例外。
他擦擦手,彎身將官員的屍體拖到屋外,扔進茅坑當中,又悄無聲息返回廂房。
侍女正坐在門口打盹,木朝生站在對方身前安靜聽了一會兒,之後輕輕彎起唇角,合上了房門。
那官員成日大魚大肉,木朝生在紫宸殿養了許久還是沒長多少肉,拖著他下樓費了一番力氣,回到屋中時還未喘上氣來,只覺得口乾,乾脆將桌上的酒罈子端起來一口氣喝乾。
花街廂房裡的酒都只是果酒,僅僅用來與恩客間調情所用,鮮少有人會喝醉,木朝生便也沒放在心上,頗有些鬱悶地坐在椅子上思考自己該怎麼辦。
他是被人牙子帶上寧城的,沒有令牌也便無法離開寧城,甚至有可能驚動守城的將領,自己的眼睛特殊,整個大晟恐怕沒幾個陰陽眸,豈不是輕易便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木朝生咬著唇瓣,神情糾結,片刻之後拿定了主意,打算親自去前廳物色的人選。
這回可不能再將人殺了。
一定要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氣,起身時卻覺得頭暈。
等撐著桌子站了一會兒,卻不見好轉,反而愈發暈起來。
木朝生摁著額頭蹙著眉站在桌邊,搖搖腦袋想叫自己清醒些,方才邁開步子,意識驟然間便散了,噗通一聲摔在地上,沒了聲息。
窗外雷聲不息,雨珠敲打在窗邊芭蕉葉上,冷風帶著深秋的寒意從窗沿灌進來,在拂動燭火的後一瞬,被人徹底遮擋在窗外。
潮濕黏膩的昏沉雨夜裡,那些瘋長的欲望如同兩株糾纏曖昧不休的花枝交錯攀附在一起,於黑夜中散發著甜膩的花香交揉混雜在一處,將溺水的人徹底拖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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