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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可是在金晚玉闪躲之前,他自己却先僵住了动作,仿佛刚才要做的这个动作是一个十分唐突越矩的动作,他修长的手指动了动,不动声色的放了回去。
金晚玉默默的嚼着桂花糕,在新房里等待时筑起的防御墙好像忽然破了一个狗洞一般,她居然开始自我反省——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秦舜就安安静静的陪着金晚玉啃完了两只桂花糕,末了还贴心的递上一杯茶,只是茶有些凉了,金晚玉毫不客气的接过来一口闷下,大叫爽快!
等到发现秦舜已经安静很久之后,金晚玉一边剔着牙一边用脚碰一碰他,秦舜冲着她温柔一笑:“忙了一天,累了的话就早些休息吧。”
来了来了!金晚玉破了一个狗洞的防御墙在一瞬间满血恢复,她警惕的看着秦舜,拢了拢衣襟。秦舜也不多言,起身走到了宽大的喜床边。因为金苑刚才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的婢女,所以秦舜十分自觉地自己开始铺床。
金晚玉拢着衣裳像一只螃蟹一般移到了喜床一侧,看着秦舜驾轻就熟的铺床,揉了揉鼻子,咕哝道:“我……我不困……”
秦舜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恢复原状,他铺好床,从床上拿起一只喜枕:“今夜我便在边上打个地铺。你……你不必担心,我明白……”
秦舜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尤其是说到最后,让金晚玉觉得自己简直十恶不赦,人已经在金府了,如今也无法在改变,要说与子然还有什么缘分,那也是以后争取的事情,人家也从早忙到晚半点不歇脚,记着她还没吃东西,好不容易晚上回来休息,还得睡地上,秦舜……他真的很无辜啊……
金晚玉的脑子里瞬间产生了无数的思想斗争,她一面觉得秦舜其实十分通情达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并不让她觉着讨厌,一方面又想着……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的处子之身啊!
在金晚玉还没想通之前,秦舜已经从一边的贵妃塌上牵了一张羊皮,垫在了地上,认真的将那只枕头摆好。
金晚玉很纠结的看着他:“虽说是春天了……可……可晚上还是很冷诶……”
秦舜冲她笑了笑:“无妨,在军中时都习惯了。”
他环顾了四周,笑意不减:“这里已经好很多了。”
他看一眼金晚玉纠结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铺在床边的地铺,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哦……是不是我铺的这个位置不对?也对,你晚上起夜不方便,无妨,我去外间睡。”
说着就要卷铺盖。
金晚玉摸了摸自己此时不再咕咕叫的肚子,砸吧砸吧嘴还能抿出些桂花糕的香气,转头看一看铺的蓬蓬的喜床,再看一看那寒碜的地铺,金晚玉想,母亲的确教过她凡事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放弃!可母亲还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啊!
“等等!”
金晚玉动作快过了意识,待她回过神来时,那个寒碜的铺盖已经被她扔出老远。秦舜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原先挂在嘴角的笑容终于无法再坚持,他的语气中竟然多出几分悲凉,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如此厌恶我……”
金晚玉无助的抚了抚额,她觉得,今天晚上很难熬。
“我……我几时说过讨厌你了!”
她没好气哼道:“我……我只是不习惯身边忽然多了个人……床……床榻上也忽然多了个人……”
她胡乱指了指那张红彤彤的喜床:“一……一起睡吧!”
秦舜认真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张床,微微一笑,道:“好。”
于是乎,金晚玉的挺尸之夜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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