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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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夜归人（第1页）

小葵的妈妈流着泪说了很久很久，好像要在这一个晚上把憋在心里的痛苦全都倒出来。小葵渐渐睡着了，稀脏的小脸上还有一道道没干的泪痕呢。汤小团三个越听越沉默，越听越难过，直到小葵的妈妈终于不再开口，与小葵一起沉沉睡着以后，他们才离开破屋。「太可怜了。」唐菲菲嗓子都哽咽了，「杨广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孟虎掰着手指说：「为了大运河，为了洛阳，为了长城，为了打仗……」唐菲菲打断他：「无论为什么，都不能这么对待老百姓啊。这些工程放在什么时候都得一样一样的来，哪有不顾人命一起上的？」汤小团说：「所以他这个皇帝当不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隋朝很快就要灭亡了。」「真的？」孟虎和唐菲菲一起惊叫了起来。汤小团咬了咬嘴唇，问道：「抓百姓，修长城，四处开战……你们不觉得这些事听上去很耳熟吗？」「对哦……」孟虎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旁边的唐菲菲已经开口了，「秦始皇！你说的是不是秦始皇？」汤小团重重点头：「对，大秦统一六国，多么威风？可嬴政不给老百姓一点儿休息的时间，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后来……」「后来刘邦不就带着人逃到山里头去了吗？」孟虎吐了吐舌头。唐菲菲想到刘邦，原本绷着的嘴角就不由翘了一下，她还真的挺想念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的呢。「对啊，后来刘邦还带着人起兵，和项羽一起推翻了秦朝呢。我算算时间啊……」汤小团挠了挠头，然后一拍脑袋说，「天哪，才十五年大秦就亡国了。」唐菲菲回头望着小葵家破屋里摇曳的一点火光，难过地说：「那大隋呢？还能撑多久？」一直安静蹲在汤小团肩膀上的小黑突然直起身子，两只前爪搭在汤小团头顶上，翡翠似的绿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光。「小黑，你看到什么了？」汤小团两眼看着上方，有点紧张地问。「有人来了。」小黑声道。「快躲起来。」唐菲菲拉着两个男孩躲到一堵土墙后头，她拿出夜光望远镜，架在眼睛前头仔细一看，果然黑暗中有一个人正蹑手蹑脚地进了村子，一路还东张西望，看上去十分紧张。「小偷吗？」孟虎压低声音说。汤小团抽了抽嘴角：「这儿还有东西可偷吗？」「那他是来干什么的？」唐菲菲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汤小团看了一眼破屋里头还未熄灭的火光，突然跳起来：「糟糕，官府的人不会连女人小孩都要抓吧，我们快去把火给灭了。」唐菲菲和孟虎也跑向破屋，孟虎嘴里还嘟囔：「不会吧？这儿就剩她们俩了……」唐菲菲又一次举起夜光望远镜，然后惊叫一声：「他真的朝这儿跑过来了，不对不对，他已经进屋了！」这下可把汤小团急坏了，他顾不上绕路，一手撑着土墙翻身就跳了过去，直扑向那道刚闪进小葵家破屋的黑影。黑影刚踏进屋子就被扑倒在地上，将要熄灭的火光照出他的模样，被扑倒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件仅能够遮住身体的破衣服，光着两只脚，头乱得像草窝，浑身臭烘烘的，简直像个乞丐。「你是谁！到这里来干嘛？」汤小团压在男人身上，瞪着眼问。男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后来赶到的孟虎又是一扑，这下可厉害了，孟虎那小胖墩的分量真不是盖的，压得男人噗一声，彻底平摊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了。睡着的小葵被惊醒了，她揉着眼睛从稻草上坐起来，呆呆地望了他们一会儿，然后突然眨了眨眼睛，尖叫起来：「爸爸！」「爸爸？」汤小团和孟虎一起回头。小葵已经扑了过来，她奋力推开两个男孩，扑到好不容易坐起来的男人怀里，一个劲地叫：「爸爸！爸爸！」「小葵！」男人一把抱住叫个不停的女儿，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站在旁边的汤小团三个都又是惊喜又是感动，他们谁都没想到小葵的爸爸居然真的回来找她们母女俩了。小葵拉着爸爸的手向稻草堆走去，她一个劲地推躺在稻草上的妈妈，嘴里叫：「妈妈，快醒醒，你看爸爸回来了，爸爸真的回来了。」可无论她怎么推怎么叫，稻草上的妈妈都一动不动，更没有睁开眼睛。「小葵妈？」小葵的爸爸也现不对劲了，他用抖的手指放在小葵妈妈的鼻子下面，然后悲痛欲绝地抓住了自己的头，蹬蹬后退了两大步。「怎么了？」汤小团三个走过去，唐菲菲还拉了拉小葵妈妈的手，那冰冷僵硬的感觉让她失声叫了起来。「她，她……」唐菲菲的声音在抖。「到底怎么了？」汤小团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唐菲菲。「她死了。」唐菲菲猛地捂住眼睛。汤小团震惊地回过头，望着躺在稻草堆上瘦骨如柴的小葵妈妈。她死了？这可怜的妈妈一个人带着自己的女儿，在一个被废弃的荒村里头苦苦等待了那么久，现在小葵的爸爸终于回来了，她却死了？小葵还在推自己的妈妈，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妈妈，你醒醒啊，妈妈，你快醒醒啊！」小葵的爸爸嚎啕大哭起来，他抱起自己的女儿，哭着说：「别叫了小葵，让妈妈睡吧。」「可她会饿的。」小葵有些呆呆地说。「不会了，她再也不会饿了，她陪着小葵等到爸爸了，现在她要休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小葵爸爸哭着跪倒在地上。唐菲菲也哭出来了，孟虎红着眼睛拉了拉汤小团，问他现在怎么办？汤小团还没来得及反应，远处突然传来人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怎么回事？」汤小团钻出破屋张望，现黑夜里亮起了点点火把。屋子里的小葵爸爸慌乱地踩熄了原本就奄奄一息的火堆，抱着女儿说：「他们追上来了，他们是来抓我的。」「抓你？」唐菲菲一脸奇怪，「为什么啊？」「因为我是个逃兵。」小葵爸爸咬着牙说，「我是从征兵的营地里头偷跑出来的，要是被他们抓到，那……」「那怎么样？」唐菲菲紧张地问。「那就只有一个下场。」小葵爸爸看了一眼自己妻子的尸体，惨痛地说，「当众砍头。」「这么恐怖？」孟虎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不但要砍头，还要当众？」汤小团也受不了了。小葵爸爸咬牙切齿地说：「对，就是为了让其他人看看逃跑的下场，让他们不敢再动这个念头。」他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哭道，「可我怎么能不回来啊？我不回来，我的家人怎么活下去啊？」村外的火光越来越近，唐菲菲跺着脚说：「你们就别说啦，快想办法把小葵和她爸爸送走啊！」

小葵的妈妈流着泪说了很久很久，好像要在这一个晚上把憋在心里的痛苦全都倒出来。小葵渐渐睡着了，稀脏的小脸上还有一道道没干的泪痕呢。汤小团三个越听越沉默，越听越难过，直到小葵的妈妈终于不再开口，与小葵一起沉沉睡着以后，他们才离开破屋。「太可怜了。」唐菲菲嗓子都哽咽了，「杨广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孟虎掰着手指说：「为了大运河，为了洛阳，为了长城，为了打仗……」唐菲菲打断他：「无论为什么，都不能这么对待老百姓啊。这些工程放在什么时候都得一样一样的来，哪有不顾人命一起上的？」汤小团说：「所以他这个皇帝当不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隋朝很快就要灭亡了。」「真的？」孟虎和唐菲菲一起惊叫了起来。汤小团咬了咬嘴唇，问道：「抓百姓，修长城，四处开战……你们不觉得这些事听上去很耳熟吗？」「对哦……」孟虎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旁边的唐菲菲已经开口了，「秦始皇！你说的是不是秦始皇？」汤小团重重点头：「对，大秦统一六国，多么威风？可嬴政不给老百姓一点儿休息的时间，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后来……」「后来刘邦不就带着人逃到山里头去了吗？」孟虎吐了吐舌头。唐菲菲想到刘邦，原本绷着的嘴角就不由翘了一下，她还真的挺想念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的呢。「对啊，后来刘邦还带着人起兵，和项羽一起推翻了秦朝呢。我算算时间啊……」汤小团挠了挠头，然后一拍脑袋说，「天哪，才十五年大秦就亡国了。」唐菲菲回头望着小葵家破屋里摇曳的一点火光，难过地说：「那大隋呢？还能撑多久？」一直安静蹲在汤小团肩膀上的小黑突然直起身子，两只前爪搭在汤小团头顶上，翡翠似的绿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光。「小黑，你看到什么了？」汤小团两眼看着上方，有点紧张地问。「有人来了。」小黑声道。「快躲起来。」唐菲菲拉着两个男孩躲到一堵土墙后头，她拿出夜光望远镜，架在眼睛前头仔细一看，果然黑暗中有一个人正蹑手蹑脚地进了村子，一路还东张西望，看上去十分紧张。「小偷吗？」孟虎压低声音说。汤小团抽了抽嘴角：「这儿还有东西可偷吗？」「那他是来干什么的？」唐菲菲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汤小团看了一眼破屋里头还未熄灭的火光，突然跳起来：「糟糕，官府的人不会连女人小孩都要抓吧，我们快去把火给灭了。」唐菲菲和孟虎也跑向破屋，孟虎嘴里还嘟囔：「不会吧？这儿就剩她们俩了……」唐菲菲又一次举起夜光望远镜，然后惊叫一声：「他真的朝这儿跑过来了，不对不对，他已经进屋了！」这下可把汤小团急坏了，他顾不上绕路，一手撑着土墙翻身就跳了过去，直扑向那道刚闪进小葵家破屋的黑影。黑影刚踏进屋子就被扑倒在地上，将要熄灭的火光照出他的模样，被扑倒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件仅能够遮住身体的破衣服，光着两只脚，头乱得像草窝，浑身臭烘烘的，简直像个乞丐。「你是谁！到这里来干嘛？」汤小团压在男人身上，瞪着眼问。男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后来赶到的孟虎又是一扑，这下可厉害了，孟虎那小胖墩的分量真不是盖的，压得男人噗一声，彻底平摊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了。睡着的小葵被惊醒了，她揉着眼睛从稻草上坐起来，呆呆地望了他们一会儿，然后突然眨了眨眼睛，尖叫起来：「爸爸！」「爸爸？」汤小团和孟虎一起回头。小葵已经扑了过来，她奋力推开两个男孩，扑到好不容易坐起来的男人怀里，一个劲地叫：「爸爸！爸爸！」「小葵！」男人一把抱住叫个不停的女儿，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站在旁边的汤小团三个都又是惊喜又是感动，他们谁都没想到小葵的爸爸居然真的回来找她们母女俩了。小葵拉着爸爸的手向稻草堆走去，她一个劲地推躺在稻草上的妈妈，嘴里叫：「妈妈，快醒醒，你看爸爸回来了，爸爸真的回来了。」可无论她怎么推怎么叫，稻草上的妈妈都一动不动，更没有睁开眼睛。「小葵妈？」小葵的爸爸也现不对劲了，他用抖的手指放在小葵妈妈的鼻子下面，然后悲痛欲绝地抓住了自己的头，蹬蹬后退了两大步。「怎么了？」汤小团三个走过去，唐菲菲还拉了拉小葵妈妈的手，那冰冷僵硬的感觉让她失声叫了起来。「她，她……」唐菲菲的声音在抖。「到底怎么了？」汤小团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唐菲菲。「她死了。」唐菲菲猛地捂住眼睛。汤小团震惊地回过头，望着躺在稻草堆上瘦骨如柴的小葵妈妈。她死了？这可怜的妈妈一个人带着自己的女儿，在一个被废弃的荒村里头苦苦等待了那么久，现在小葵的爸爸终于回来了，她却死了？小葵还在推自己的妈妈，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妈妈，你醒醒啊，妈妈，你快醒醒啊！」小葵的爸爸嚎啕大哭起来，他抱起自己的女儿，哭着说：「别叫了小葵，让妈妈睡吧。」「可她会饿的。」小葵有些呆呆地说。「不会了，她再也不会饿了，她陪着小葵等到爸爸了，现在她要休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小葵爸爸哭着跪倒在地上。唐菲菲也哭出来了，孟虎红着眼睛拉了拉汤小团，问他现在怎么办？汤小团还没来得及反应，远处突然传来人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怎么回事？」汤小团钻出破屋张望，现黑夜里亮起了点点火把。屋子里的小葵爸爸慌乱地踩熄了原本就奄奄一息的火堆，抱着女儿说：「他们追上来了，他们是来抓我的。」「抓你？」唐菲菲一脸奇怪，「为什么啊？」「因为我是个逃兵。」小葵爸爸咬着牙说，「我是从征兵的营地里头偷跑出来的，要是被他们抓到，那……」「那怎么样？」唐菲菲紧张地问。「那就只有一个下场。」小葵爸爸看了一眼自己妻子的尸体，惨痛地说，「当众砍头。」「这么恐怖？」孟虎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不但要砍头，还要当众？」汤小团也受不了了。小葵爸爸咬牙切齿地说：「对，就是为了让其他人看看逃跑的下场，让他们不敢再动这个念头。」他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哭道，「可我怎么能不回来啊？我不回来，我的家人怎么活下去啊？」村外的火光越来越近，唐菲菲跺着脚说：「你们就别说啦，快想办法把小葵和她爸爸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