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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死了,还惦记她?哭不哭吗?!
混账夫君!究竟想让她?心疼到什么地步!
屋外的雨还在下,晶莹剔透的雨珠顺着瓦当滚落,连成一线,人?间被一张雨水珠帘织作的网,裹入其中?。
训练有素的铁甲骑兵骑着战马,长驱直入,奔向殿宇。
他们奉命,将罪臣谢青带到皇帝严盛面前。
邻近谢府的官人?们,即使听到谢府的干戈也不明白,相公府上出了什么事。
若是犯罪,官家该下诏命大理寺的人?缉拿罪人?,可这一切仿佛都是皇苑中?的私事。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打?探都没门路,谁敢多嘴就要吃官司排头?。
莫要惹火烧身较好,还是闭嘴吧。
雨水没能融化厚积的雪,遍地都是碎冰渣子,稍有不慎便会跌跤。
谢青也是个能耐人?,膝骨受了这样重的伤,竟还能一步步稳稳当当地走。他像没有痛觉的怪物,面上一如既往噙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笑。
血迹拖延很?长,一路蜿蜒崎岖。随着他的血色衣袍入门,殿内也弥漫开一层腥气?。
入殿之前,谢青的手脚俱被戴上了铁镣铐,内侍们也搜过他身,确认凶徒没留下任何行刺之物,这才允许他觐见皇帝。
严盛衮冕加身,九五之尊,端坐上座。
因他是王,世间万物,都得对他俯首称臣。
然而谢青没跪。
严盛是看着他受了膝伤,还能妥帖地走进屋里。
雪色与雨色间,一道红影拖着镣铐,踉踉跄跄地行来。
谢青究竟是邪神还是恶鬼,自红莲业火的地狱中?爬出,还能这样处事不惊?
郎君长身玉立,静静站在海棠花纹铺地上。他凝望君王,轻轻弯唇,笑如大慈大悲的佛陀,触目惊心。
严盛被他的笑镇住,忽感一阵毛骨悚然。
君王怎能露怯?他不怕谢青。
只?是他久居宫中?,第一次见到这样骇人?的情形,一时心间五味杂陈。
这是谢安平的孩子,谢家养出的骁勇善战、卧薪尝胆十余年只?为了复仇的好儿郎。
严盛莫名腾升起一团妒意,他澎湃的心绪与十多年前的夜晚重合。
他畏惧谢安平会领兵攻入京城,夺去皇权。
严盛不止怕谢安平,他也妒谢安平。如今,他又妒恨起谢安平的儿子来。
谢家能养出这样厉害的孩子,偏偏他的儿郎,一个个都被谢青压制一头?,甚至丧命他手。
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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