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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么一个嫡妹,她也就宁昌一个孩子,这都多少年了,母子两个的关系非但没有随着相处时间好转起来,反而越发的势同水火……你说叫我怎么能够不担心?”
盛惟德唉声叹气的同妻子隔几坐下,说道,“只是她跟宁昌也真不愧是母子,居然没有一个肯让步的,都是要对方先低头才成……唉!”
胡氏笑了笑,说道:“你啊要么劝一劝外甥,想让妹妹做低伏小那怎么可能?我听说,我没进门前,因为一些事情,妹妹当众对着已故的祖母,那都是寸步不让的!那会儿妹妹还没当家,什么都要指着家里,对着长辈,尚且这样倔强。何况如今宁昌既是她的子嗣,她也没什么要求着宁昌的地方?”
盛惟德说道:“到底亲生母子,何必如此计较?”
“那我还说宁昌到底是做儿子的,何必这样忤逆呢?”
胡氏摇着头,说道,“他们娘儿又没谁求着你,甚至还觉得你过于多管闲事了,你干嘛非要照你的想法去掺和人家家务事?”
盛惟德皱眉道:“什么叫做人家家务事?那是咱们的妹妹跟外甥!”
又说,“而且妹妹最近越发厌烦宁昌,甚至都不想将家产传给他……”
“妹妹不想将家产传给宁昌,打算传给的无非就是侄子。”
胡氏道,“到时候咱们叫孩子们别要不就是了?何况妹妹只是这么说,未必下得了这决心呢?你这样成天上赶着去劝,没准妹妹放不下面子,越发的不肯下台了!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
盛惟德想想也是,接下来果然就没有去打扰盛惟娆了。
这情况盛惟娆固然乐得清净,盛宁昌却有点急了。
本来作为独子,还是唯一的孩子,就算有些忤逆,继承家业终归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亲娘是盛惟娆的话,盛宁昌却也不敢肯定了。
毕竟之前这亲娘拎着他上衙门时的冷漠,至今都让他想起来就觉得心悸:这个生身之母既然能够将他一扔十几年,母子团聚之后明知道他这些年来过的很不好,也不肯放下身段来弥补……难道还能指望她跟那些为孩子生为孩子死、为孩子辛苦一辈子不计回报的母亲比?
盛宁昌心里非常的怨愤,觉得自己摊上这种亲娘简直就是倒尽了八辈子霉,甚至生出不告而别远走高飞的想法来,要看盛惟娆膝下空虚之后,是如何后悔的样子。
然而理智告诉他这一手对盛惟娆根本不可能有用,做了之后只会坑自己。
归根到底,就是盛惟娆完全不需要指望他这个儿子养老。
纠结了好几日之后,盛宁昌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些年来过于荒废,离开了盛惟娆,便是一无是处。
假如这个母亲是个被亲情辖制的,愿意对他千依百顺宠爱有加也还罢了,可是她不是,那么主动权就完全在她手里了。
由于这些年来纨绔放荡的名声,盛惟娆这会儿若是将他赶出家门,里里外外的人都会觉得全是他的不是。
不提这些赌气的话,但凡他有自立的能力,离开盛惟娆也能过活,好歹也能远走高飞,而不是成天跟她相看两厌。
盛宁昌心潮起伏,最终决定趁着还能够跟这亲娘相处的时间里,重拾书本,能学一点是一点。
他的转变起初没人在意,因为这些年来,盛惟德等亲戚在劝说盛惟娆的时候,也不是没劝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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