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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擲地有聲,一瞬止住了天子的殺心。
那把劍驀然停在半空,隨即落地,發出鐺一聲輕響。
滿室寂靜。
紀禾清僥倖撿回性命,過度後怕胸口劇烈起伏,渾身是汗,手指顫抖,這時她才終於得空去注意暴君的樣貌。
只一眼,她就微微一愣。
暴君年過而立,怎麼想也該是壯年男子的模樣,可她眼前之人,身量修長、稜角分明,眉眼間還含著幾分銳氣與輕狂,分明是介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剛及弱冠的模樣,也是……跟十年前差不多的樣貌。
怎麼會!
難道這個人不老嗎?
這個荒謬的念頭一閃而過。紀禾清就對上了暴君的目光。
與想像中不同,那雙眼眸里並不含半點暴戾與陰沉,相反,它非常乾淨,真真恍若晨曦初照,山泉出澗,與那副年輕面貌相得益彰。
這樣一個人走出去,誰會相信他是濫殺無辜的暴君趙嵐瑧?
然而紀禾清只是恍惚一瞬,便定下心來。她在飛思考「玩家」是什麼,這個詞有何特殊含義,能讓起了殺心的天子生生停手?
她往左上角的彈幕板快瞄了一眼,沒得到答案。
誰料這不到一息的目光閃動竟也被捕捉,趙嵐瑧開口問她,「你在看什麼?」
紀禾清抿緊嘴角沒說話,在沒有得到更多「玩家」的情報之前,她不能隨意開口,否則隨時都有可能暴露被殺,面前這位可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主兒。
片刻的沉默,趙嵐瑧追問,「怎麼不說話?」
語氣竟還挺和氣,沒有半分身為天子的威嚴冷漠。
紀禾清目光微微閃爍,她明白再被追問下去就要暴露了,所以只好……暈遁。託過去逃難時常裝死騙人的福,紀禾清的裝暈技巧也是一等一的,放任自己的身軀軟軟倒地,紀禾清閉上眼,只一剎那,就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
安靜到落針可聞的宮室內,年輕姑娘倒伏在地,半張側臉秀麗蒼白,唇角只白中透出一點微粉,幾近毫無血色。
趙嵐瑧皺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蹲下身戳了戳她的腦袋,「怎麼暈了?」他喃喃自語,「難道是在騙我?」
沉吟片刻,他抬手在半空中點了點,喃喃低語了一會兒,片刻後才站起身,命令道:「找太醫,給她治病。」
說完自顧自抬腳往外走,停風院內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立刻有宮人快跑去找太醫,陳昭儀也顫巍巍地由著宮女扶起身,正要讓人將紀禾清送去休息。
下一刻她們全都張大嘴巴,瞪著眼睛呆若木雞。
卻見天子去而復返,看也不看她們一眼,直接一俯身,將人抱起來就帶走了。
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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