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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前头的事算了,你先算了,假如遇到沈元州,我喊他算了,好不好,他要是不算了,我赔命给他。
咱们算了,你看你.....”
他伸手,将薛凌鬓边碎别在耳朵上,嫌弃道:“你看你,看你天天在狗屎里转,沾了一身。
我们找个地方洗洗,咱们..”
他喉中酸涩,叹气数声,艰难道:
“哎呀,伯伯不是心慈手软,是你,你说你,你别和他们一样。
什么皇帝,什么相国,什么世家,什么将军,你看你,你是什么样。
你别和他们一样。”
薛凌正身,半晌道:“他们有什么不好,位高权重,富贵满堂。不像薛弋寒孤魂野鬼,死到现在还找不到尸体在什么地方。”
她扬手,纸团轻巧跌倒河里,转眼去了远方。
鲁文安目光看过去,久久不敢回头。薛凌道:“我只差这几几月而已,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等我坐上那个位置,就会有个好皇帝,天下太平,难道你不信我。”
“哎呀,鲁伯伯不会说话,那你说现在的皇帝,他之前,登基之前是不是也要当个好皇帝。
他....”
薛凌道:“他为了当皇帝,跟胡人合谋,害的多少人无辜丧命,他有什么资格当个好皇帝。”
“你看,你看....你看。”
鲁文安转过脸来,笑道:“跟伯伯走吧,你要当皇帝也可以。
咱们,咱们得想办法当个好点的啊。”
她还没听出话里意味,扭头道:“我不会走,我就要赢了。”
她想小时候鲁文安也不会全纵容自个儿,寻常执拗多说无益。
她学了苏姈如,作妇人哀戚:“唾手可得,你为什么要我走。”
这话听来好似也不行,她又学霍云婉,意味深长:“天下之事,不拘于常理,功成垂败,为什么要罢手。”
鲁文安急的抓耳挠腮,道:“什么狗屁常理,你自己说你身边的人全不是个东西,你什么就要赢了。
你真能开心坐稳天下,伯伯只会替你高兴。你看你,你跟我回去。你爹要是在.....”
薛凌怒起,起身道:“什么我爹,什么我爹,薛弋寒拿我当个饵,他死了也不让我活。”
鲁文安皱眉,她转身:“我一定要去杀了沈元州,你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平城数千兵马死在胡人手下,我知道你会走。”
鲁文安还坐在地上没起,道:“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你去宁城杀了沈元州,胡人就在门外,城中主将身死是个什么后果,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看着。”
他还待试手拉薛凌,薛凌侧身躲开,道:“慈不掌兵,我是有将来可图,他不死,我怎么趁机以胡患为由掌兵,但你将人留在这,只是一己私心送死,你不会这么做的,更不能为了我这么做。”
她指了指远方胡人,道:“我要回去了,反正我一定要去。”
鲁文安无话,薛凌看了他几眼,跺脚去了马处,拍马再没回头。鲁文安坐在原处,看着她远去,又看着水流潺潺许久都没动。
乍见之喜退去,三四年岁月风卷残月吞噬掉为数不多的软弱,她咬着牙如何想都不肯放手,分明就不该放手,分明鲁文安最该站在自己这头。
京中光阴潦草,月寒日暖人如刀,销尽了平城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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