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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逐漸的脫離「正常」的行列,向著「異常」發展。
「這將會是我們所有人最終的宿命。」格里伊的聲音當中有一種隱秘的悲哀,但是她的面上卻是一片的漠然,像是早就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命運和可能的未來,「所謂的【異能】根本不是來自上天的恩賜,而是世界的玩笑,末日的詛咒。」
「那不過是肆虐的、造成了末日的最本初的根源的病毒所衍生出來的附屬品,可笑我們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抓住了一線的生機與希望。」
商長殷抓住了她的一番話當中最重要的那個部分:「病毒?」
「對,是病毒。」格里伊轉過臉來,「要和我一起看看嗎?我不介意將白堊之城現有的所有資料都和你一起共享。」
商長殷望著面前的少女,雖然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卻高高的揚起了一邊的眉。
或許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商長殷總覺得面前的少女對自己有一種非比尋常的信耐感,根本不像是正常的外交應該有的態度和模樣。
「我可還沒有向你做出任何的許諾。」商長殷說,「司令長應該知道,生意場上,在一切都尚未明了的時候就將自己的底牌給暴露出來,可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沒關係。」格里伊說,「我相信你。」
這對於商長殷來說,可簡直是一份來的莫名其妙的信任了。然而格里伊看起來也並不打算為他詳細的解釋那麼多,只是開始半強買強賣的為商長殷展示白堊之城的研究成果。
「最早提出了異能即為病毒、即為造成我們的位面一切悲劇與不幸的研究院,是我的未婚夫。」格里伊說。
分明談起來的是非常悲傷的話題,但是她的表情卻有一種過分的平靜。——那並非是不在意,而是已經在反覆的疼痛當中逐漸麻木,因此已經可以將其視之為尋常來平靜的對待,就像是根本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傷口。
格里伊的未婚夫,那位廢土之上的天才研究員,自己都為了這樣的發現而感到震驚。他不敢聲張,甚至不敢同任何人講述這個發現,一度以為是自己的研究結果出現了錯誤,反覆的進行相同的實驗,然而每一次都是不變的結論。
最終,重複了四十九次實驗的天才研究員用布滿了血絲的眼看著面前交錯的數據,終於承認了這個可悲的現實。他不再和荒誕的真相做抗爭,轉而研究起應該如何消融這病毒,又或者是解除其所會帶來的威脅與影響。
這是不能告知任何人的實驗。是只有他一人的孤獨的掙扎與行程。在最終的解決方案出現之前,他甚至不能夠將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向任何人告知,因為整個繭海與其上的城市,都是建立在「異能」的秩序上才能夠建立和維持的。
而在這樣的背景基礎下,他所能夠得到的用來研究這件事情相關的事情便極為的有限。並且最終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格里伊再見到對方的時候,往日裡溫潤如玉的竹馬已經再看不出昔日的模樣。他形容枯槁,身上有許多增生出來的奇形怪狀的肢體,那一雙格里伊最喜歡的清澈有如泉水一樣的眼睛當中儘是一片的渾濁之色。
「格里伊?是格里伊嗎?」黑暗當中匍匐著、有如巨大的怪物一樣的竹馬輕聲問。
因為給對方打過去的聯絡總是無法被接通,因此才匆匆從前線的戰場上趕回來的少女望著面前的青年,手中異能凝聚出來的火焰的長刀出現又消散,消散又出現,跳動的火焰像極了她內心不平的心緒。
「是我。」她說,「你……」
她想說點什麼,但是那些話語全部都黏在了喉嚨裡面,無論格里伊再怎麼樣的努力也沒有辦法從口中吐露出分毫來,就像是在這一瞬間喪失掉了語言的能力。
但是他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相互愛戀的青梅竹馬,能夠被用來溝通的方式絕對不僅僅只限於語言,即便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嘆息,一個不大不小的動作,都已經足夠讓對方了解自己的意思。
【殺了我。】所以格里伊當然也就了解了對方想要同她說什麼,【殺了我。】
「我怎麼可能做到那樣的事情?!」格里伊震驚的反問。
「聽我說,格里伊。」竹馬卻是笑了起來,「比起最終變成一個可能會給他人帶去可怕的危害的怪物,我非常樂意能夠在你的手中迎接來死亡。」
那樣的話,就連死亡都回變成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是在此之前,我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他的身軀在不斷的像是泡沫一樣的融化,奇詭而又可怖的、已經根本沒有辦法輕易的用語言和文字就可以將其去表述和形容的異化正在他的身上發生,將他轉化成其他的什麼生物。
這樣的異變毫無疑問將會是無比痛苦的,但是竹馬卻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那些家住在自己身上的傷害。
「我接下來的話,你要全部都好好記住,格里伊。」他說的緩慢,但是每一個字都足夠努力,「自從我發現這個可能之後到現在,已經研究了五年。我可以用我全部的學術上的信譽來做擔保——我們一直以來所仰仗並且想要在其上更進一步的異能,才是造成我們生存的環境每況愈下的元兇。」
如果說在最開始的時候,太陽的輻射所產生的影響只是1的話,那麼病毒為了能夠讓自己可以更好的生存和繁衍,便致力於將周圍的環境改造成更多的1o、1oo、1o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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