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镰刀、锄头;雨靴、手套;纸钱、火机。
走在狭窄的田埂上,望着绿油油的嫩草新叶,陈默有些感慨,自己已经有好些年头没有上坟祭祖了。
这次月假回来,陈默得知奶奶要去祭拜她的父母亲,便打定主意要一起去。
奶奶家的祖屋离自己家并不远,若不是有一条大河阻隔,两地的直线距离也就五里路不到,走走也花不了多久的功夫。目前这个祖屋已经翻新过了,由奶奶的母亲的小儿子居住着。对于这个亲戚,陈默一直不太确定自己应该称呼他什么,诸如“舅姥爷”
、“爷爷”
,甚至是“伯伯”
,自己都喊过。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年少无知,也实在是没有礼数。可仔细想想,似乎一年到头自己确实不怎么见到他,或许当时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去深究称呼问题吧。
等陈默和爷爷奶奶三人来到这个伯伯家时,大姨婆、小姨婆等人都已经到了,还只剩二姨婆在来的路上。二姨婆嫁的比较远,若是坐公交都需要转车,可她有个孝顺儿子,貌似每年祭祖或是吃年饭的时候都会开车送她过来。
幸亏听了奶奶的劝,今天穿了雨靴,这田间的小路走起来依旧有些泥泞湿滑。陈默陪着爷爷走在最后面,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坟头在哪了。
“爷爷,太公那里我好像也许多年没去了吧?”
“没有的事,你不是每年都亲手给他们化元宝、化纸钱、化佛经的,心意到了就行。”
爷爷说的风轻云淡,显然并没有把陈默不能去亲自扫墓的事情放在心上。
陈默家原本也有块不大不小的祖坟,可为了那个民生工程,为了给高压线铁塔让路,在前年年底的时候便已经把祖坟迁进了公墓。说是政府还给了些许补贴,就是不知道他们兄弟姐四人有没有都分到。
奶奶家的祖坟占地相对小了些,大概就两三块菜地那么大,竖着几块墓碑。才一年的光景,坟地周边已经长满了杂草和小树幼苗,这些都是陈默等人需要清理的。
“呼”
“呼”
虽是三月底,可一番打扫下来,陈默还是出汗了,时不时抹着额头上的汗珠。
“头头,你歇会吧,都差不多了”
,奶奶走到陈默身边,从他手中拿走了剪刀。
陈默站在一边,看着依旧在忙碌的众人,他心中有了些许感慨,“常言道,入土为安,像自己的太公一辈尚有全尸入土,而等到自己百年之后,怕是只剩一抔灰土了吧。”
可他转念又想到了自己的外婆,那个慈祥和蔼、坚毅刚强的女人。这次回来,自己还是应该再去看她一趟的,等自己真的上了大学,怕是只能寒暑假才有时间了。
等再次回到家时,已是临近一点多,中午在伯伯家简单的聚餐过后,陈默的爷爷奶奶便先行离开了,晚上还有他们要应付的事。
陈默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犹豫不决的人,既然之前想到了自己的外婆,他回家换好装备后便又出了。
还是那个小小的安息宫,还是那个阴冷的院子,还是那个小小的木盒。
突然,陈默脑中飘过一个念头,为什么自己的外婆要在安息宫?为什么不能是在祖坟?为什么不能是在公墓?
不知怎么的,一股无名怒火从陈默心中涌起,自己的外婆操劳一生,育有两儿三女。可到头来,却只能居于一隅,被安置在这简陋的安息宫,那些所谓的孝儿孝女果然都是在掉着些假惺惺的眼泪,也只是假模假样的悲哀了一阵子,送了些无关紧要的花圈和纸钱。说起来,自己好像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姨夫,明明最有钱,却抠的要命。一个公墓位才值多少钱,五家人拼拼凑凑,难道就不能凑出来吗?
陈默恨恨的一拳捶在地上,不甘的泪珠隐隐将要决堤而出。
“喂?是我的小胖子吗?”
“姐姐”
陈默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些低沉,听的钱婷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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